蛇郎君

沒有人可以阻止我!!!

【赤琴】身為狼族的我竟然就這樣讓精靈給強上了--冬(完結)

  赤井站在雪地中,揮動斧頭,精準無誤的砸到了眼前放在小樹墩上的木塊。他眨眨眼,看到他呼出的氣變成白煙冉冉上升,消散在眼前。

  冬天終究是降臨了,遠山上的白雪以蠶食鯨吞之姿侵略了視線所及的一切,一步一步的蔓延到平地來。

  赤井揮動第二下斧頭,漂亮的把木塊一分為二,一塊原木已經被切為四塊,他放下斧頭,抱起那堆木頭,走到屋子後面。

  杜松子那一刀最後落入赤井頭旁邊的地板裡,精靈喘著粗氣,恨恨地瞪著他。

  「滾出去。」他說: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。」。

  赤井這次聽話了,他滾了出去,然後躲在門廊下讓杜松子看不到自己。

  他在杜松子看不到的時候砍好木材,堆滿了屋子後面、替他清理了堆滿雪的屋頂和前廊、在杜松子出門的時候替他看家(雖然沒什麼必要),然後「嗷嗚」了一聲確認自己現在的叫聲不是「汪」。

  雖然沒什麼狼族的尊嚴,但是他挺開心的。

  赤井搖了搖尾巴。

  杜松子也絲毫不在意狼族做的事情,依然過著他的生活。

  一天半夜,窩在杜松子門廊下的赤井張開眼睛,看到在月光的映照下,草地上零零星星的白色小點。

  下雪了。

  赤井鑽出門廊,看著漆黑的天空中落下一片又一片的雪花,越來越多、越來越密集。

  他看到口鼻裡呼出的白霧,聽到狼群在前方長嚎,知道他該走了,本能在驅使他回應狼群的呼喚,前往到狼群所在的地方,但是另一個本能卻在要求他留下來。

  赤井回頭,看到敞開的門裡流洩出來的溫暖光線,杜松子靠在門邊看著他良久,然後轉身關上門。

  赤井看到沒關好的門縫透出一絲光線,像飛蛾似的湊上前去。

  狼族的呼喚在他背後此起彼落,一聲接著一聲。赤井推開門,光線流淌出來,他看到杜松子裹著毛毯坐在爐火前的沙發上編織著什麼,便硬著頭皮過去躺在他的腿上。

  「我餓了。」赤井無恥的說。

 

 

  赤井看過很多獸族或動物被馴養的狀況,那是痛苦與絕望的代名詞,但是他的馴養過程卻很簡單,幾乎可以說是自然而然的,彷彿他天生就是要被杜松子馴養一樣。

  他習慣了和杜松子的生活,儘管杜松子依舊對他不理不睬,但他會在吃飯時多準備赤井的份,也不會阻止體溫比他高上許多的赤井鑽進他的被窩裡。

  赤井會以獸型鑽進去,忍著往身邊人身上靠過去的衝動,維持一段時間的不動和呼吸的平穩,目的是為了讓杜松子以為他睡著了,然後他會等到精靈小心翼翼的靠過來,依著他這個毛絨絨的火爐睡著。

  「沒有人可以拒絕毛絨絨。」赤井這時都會想起曾在獸族酒吧裡聽過的一句話。

  所以現在杜松子可以接受毛絨絨和光溜溜,但就是中間值他無法接受。赤井需要想個方法讓精靈接受他的獸人形態。

  但比起讓杜松子接受他的本來樣子,現在有另外一個迫切的問題需要解決。

  赤井唯一沒有辦法被馴服的地方就是他需要吃肉。

  降谷說對了,儘管有少數的精靈會吃肉,但大多數還是吃素的,琴酒就是其中一員。

  就算杜松子願意讓他吃自己的存糧,但赤井對著滿桌的青綠色實在也是毫無食慾。

  雖然現在他待在杜松子溫暖的房子裡,體力不會像以前在外面奔波時下降的那麼快,但是他依然需要肉。

  打定主意,赤井趁著杜松子出門的時間去打獵。

  杜松子出門的時間不一定,基本上是一星期出門一次,雖然他沒說,但是赤井猜他大概是去買食物了,因為杜松子回來時總是會從袋子裡拿出食物。

  稻穀、豆類、蔬菜,有一次杜松子甚至給了他幾條肉乾。

  「對方放錯了。」杜松子一臉嫌棄的說。

  赤井兩三下的吃掉那些肉乾,這次沒有再肚子痛了。

  杜松子偶爾就會帶點肉類回來,赤井猜想那個老闆的腦袋可能不是很好。

  肉乾很好吃,但赤井還是會想要吃新鮮的,所以他還是會趁杜松子不在時跑出去,然後在杜松子回來前再鑽進房子裡。

  赤井在門廊看著杜松子離開,隨後他也離開了房子。

  他上次出門時,找到一個應該是松雞的聚集地,不知為何,那個區域內有較為密集的松雞。赤井懷疑過是不是有人在飼養這些松雞,畢竟這些傢伙看起來體態飽滿、精神抖擻,但是並沒有圍欄或是網子之類的將這些松雞圍起來,附近也沒有其他阻擋肉食動物的東西,赤井就當自己撿到寶了。

  於是,當他開心的撲倒其中一隻松雞大快朵頤完後,一個聲音出現在他身後。

  「找到了,原來是你啊。」

 

 

  「森林女巫貝爾摩德。」

  眼前金髮美艷的女巫這樣笑著自我介紹,赤井端著精緻的小茶杯,身上還有松雞的羽毛,戰戰兢兢的坐在女巫對面的沙發上。

  「赤井秀一。」

  顯然俊俏又年輕的狼族很對女巫的胃口,貝爾摩德的嘴角擒著笑容,目不轉睛的盯著赤井瞧。

  「我還想說怎麼可能有辦法穿過我的魔法屏障,看來你身上被人下了什麼魔法了。」貝爾摩德意有所指的看著赤井脖子上的一串編織著礦石的細繩。

  赤井突然想起巴金,登時一股寒意從脊椎竄起,美艷女巫的臉突然扭曲成了不懷好意的笑容。

  赤井戰戰兢兢的放下杯子,想著自己剛剛還沒有喝茶。

  貝爾摩德見狀笑了起來。

  「別擔心,我和殺掉巴金的不是同一位女巫,我的肚量沒這麼小的。」

  他起身從櫃子裡取出一把肉乾,交給赤井。

  「這個你應該會比較喜歡。」

  赤井只一眼就知道這是杜松子偶爾會帶回來的那種肉乾,切的方方正正的,味道也很精緻,不像農場主人做的肉乾都又大又硬,調味只有鹽。

  「真可惜你已經有主人了,不然你還挺對我胃口的。」女巫說著,又坐回沙發上。

  「和他生活的還好嗎?」

  貝爾摩德在問誰很明顯,赤井有點猶豫要說什麼,最終他選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答案。

  「很好。」

  女巫笑了起來。

  「是嗎?杜松子可不是這樣和我說的,他說你掉的毛已經可以做成一個枕頭、半夜打的呼嚕可以吵醒太陽、而且吃東西像掉進水裡一樣,已經吃掉他一半的存糧了。」

  赤井愣了愣,在這三者中他覺得「會打呼嚕」這點需要特別澄清一下,他只是呼吸比較大聲而已,隨後他又發現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需要問。

  「你認識杜松子?」

  「嗯,他剛來到這裡的時候,狀況很不好──我想你知道為什麼──當時我一心軟就把他撿回來了。」

  「所以他以前真的是……」

  「奴隸,這很明顯。」貝爾摩德點起一根菸,「而且從他的生活方式來看,應該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被買走了。」

  「什麼意思?」

  「他的生存技能不足,不只不會種植,甚至連有毒植物都分不出來,精靈應該有的魔法和動植物溝通的能力他也不會……我當時可是花了很多時間才教會他魔法,至少讓他有基本的自保能力。」

  赤井摸上掛在脖子上的細繩項鍊,那是一次自己睡醒後突然出現在脖子上的,上面帶有強力的魔法。他纏著杜松子問,只得到了「閉嘴」的回答,不過想也知道是杜松子給的,當時他開心地到外面去跑了一圈。

  「那串是我送給杜松子的。」貝爾摩德說。

  「诶?」

  「很抱歉打破了你的幻想。那串項鍊上有守護咒,是杜松子要離開的時候我給他的,顯然現在跑到你身上去了。」

  赤井沉默下來,他看著貝爾摩德給自己的五條肉乾,他吃了兩條,所以現在手上還有三條。赤井在腦中仔細的計算這樣的數學題,然後又抬起頭看著對面的女巫。

  「有問題快問哦,等等他來了就別想問了。」女巫看出赤井的猶豫,笑著催促。

  「為什麼他這麼討厭獸族?」

  「哦」女巫掩唇笑了起來,「他不是討厭獸族,他是怨恨這世界上的所有人形生物。」

  「為什麼?」

  「這是一個好問題,為什麼呢?」貝爾摩德眨眨眼,「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,精靈的群居性比人類更強,我相信你也知道,他們喜歡待在一起唱歌跳舞……但是為什麼杜松子是一個人?附近明明就還有其他精靈村落,為什麼杜松子不過去?」

  赤井當然也想過這個問題,當時他以為是杜松子不想讓人知道他過去的身分,所以遠離聚落,但是從貝爾摩德的話聽起來,杜松子很難自行生存,特別是在冬天,儘管如此他也不願意向同族人求救……

  「因為杜松子是半精靈。」

  貝爾摩德看到赤井的耳朵抖了抖,繼續說下去。

  「精靈族的群居性非常強,但只有一種狀況例外──血統受到汙染時。半精靈的頭髮一定會是白色的,不論另一半的血來自於誰,這給了那些純種精靈起到一個警示的作用。」

  「……我第一次聽到。」

  「因為精靈族以半精靈為恥,所以大多數的半精靈一出生就會被賣到黑市,仁慈一點的會弄死。」

  「杜松子一定有求救過,但每一次的求救換來的可能只是嘲諷或是更痛苦的毒打,所以他開始怨恨,怨恨這世界上所有除了他之外的人,這樣他才不會繼續抱著期待。」

  女巫不再繼續說了,赤井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他喝茶的聲音,他看著手心的那些肉乾,了解之前都不是不小心被放進來的。

  「他很害怕……我的獸人形態,我以為他是害怕所有的獸人,但我後來發現不是。」赤井沒有看女巫,他低著頭,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。

  「杜松子的反應和一般人不太一樣,不管是動作還是情緒,我即使到現在也還不是很了解他的想法,但是我能告訴你,他的害怕不是你理解的那種害怕。」

  赤井還在思考貝爾摩德的話,屋子外面就傳來了馬蹄的聲音。

  「呦,說人人到……你養的小狼狗吃掉了我三隻松雞!」貝爾摩德對著進來的杜松子說道。

  「嘖,你怎麼不再下強力一點的魔法?」

  「我怎麼知道你會給他掛那條項鍊。」

  「那你要什麼?」

  「他掉的毛,我現在看他的毛質真的滿不錯的,你就給我蒐集起來就好了。」

  「你要這個做什麼?」

  「我還沒有狼毛的衣服。」貝爾摩德露出溫柔的笑容。

  赤井背後的毛倒是豎了起來。

 

 

  赤井和杜松子坐在一匹黑馬上,正在月色中回家。

  杜松子拉著韁繩,第一次騎馬的赤井則緊抱著杜松子。這是第一次,在兩人都清醒的狀態下這麼親近,更別提赤井現在是獸人的樣子。

  應該要說點什麼。赤井想,他有點得寸進尺的把頭埋在杜松子頸邊,嗅聞著精靈身上的味道。

  思考很久,赤井決定對他今天做的事情說點什麼。

  「貝爾摩德的松雞……養得很好。」

  杜松子「哼」了一聲,「那當然,他在這方面是行家,他飼養這些松雞賣給餐廳。」

  「我以為女巫都是賣藥水的。」

  「那女人覺得這樣賺更快、更輕鬆……也確實如此。」

  赤井點點頭,兩人又沉默了下來,只剩下馬蹄踩破薄薄雪殼的細微聲響。

  然後在這之中,一個同樣細微的聲音出現了。

  「我們第一次見面時,我不是故意那樣叫你的,對不起。」赤井囁嚅著,一個大男人像是孩子做錯事情一樣的畏縮,這讓杜松子得花點力氣抑制住笑容。

  「我知道,我早就不在意了。」他拍拍赤井環繞在自己腰上的手,輕聲說著。

  兩人再次沉默下來,但是這次赤井很開心,之前一直困擾他的杜松子會怕他的獸人樣子也不再重要,年輕的狼族樂的要飛上天似的,手上的力道又抱緊了些。

  騎著馬,兩人很快的就回了家,那匹黑馬又自己晃悠悠的走進森林裡,準備回到貝爾摩德身邊。

  赤井看著杜松子脫下身上厚實的斗篷,突然轉身去把毛毯都鋪好,然後一溜煙的鑽進去。

  杜松子看著赤井的動作愣了愣,接著看到赤井撐開毛毯的一角,又拍了拍他身邊的空位。

  火焰被撥的稍微小一點的火爐前躺著兩個裹著毛毯的人,雖然兩人平常也是這樣睡,但是今天特別不一樣。

  兩人面對面躺著,就著微弱的火光互相凝視,杜松子面無表情,除了疲倦之外赤井其他情緒都讀不出來,不過他自己對眼前人是越看越喜歡,到最後乾脆一把把杜松子拉進懷裡抱著。

  杜松子的手滑上赤井的背,不輕不重的抱著。今天遇到了很多事情,赤井也有點疲倦,就在他覺得昏昏欲睡時,聽到杜松子的聲音。

  「我以為你不見了。」

  「抱歉。」

  「下次要說一聲。」

  「嗯。」

  然後他聽著杜松子逐漸平穩的呼吸聲,像過去數個夜晚一樣。

  冬天應該快要過去了吧,赤井覺得以冬天來說現在的溫度好像有點高。

  但是他很喜歡。

  



這篇到這裡結束啦!謝謝看到這邊的你們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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