蛇郎君

沒有人可以阻止我!!!

【赤琴】身為狼族的我竟然就這樣讓精靈強上了--秋

  好痛……

  赤井顫抖著邁出腳步。

  好痛……

  他的五臟六腑同時接受著火燒、鞭打、擠壓的痛苦,他甚至已經分不出來從他嘴邊滴下的是唾液還是血。

  好痛……

  赤井秀一、狼族三好青年、耳朵直挺、腳掌寬厚、能獨自撲倒一頭大角羚、在狼族的最性感男人排名中年年上榜。

  即將得年33歲。

 

  秋天是個收穫的季節,也是大自然在嚴酷的寒冬即將來前的最後恩賜。作物們被採收進麻布袋裡,依序放進穀倉收藏好,水果被糖水醃漬著泡在罐子裡,抹上鹽的肉條被曬在架子上,等著和他們的主人一起度過冬天。

  狼族沒有定居的傳統,他們和普通的狼一樣在下第一場雪時群聚起來,在春冰發出第一響碎裂聲時解散。正如人類瞧不起沒有房子的人,狼族也瞧不起冬天時還待在洞穴中的狼族,那是只有即將死去的老狼或是年幼的小狼才需要的,冬天無法離開洞穴的狼會被視為廢物。

  赤井在杜松子的家門口放上一把紅蘿蔔,趕在他打噴嚏前離開。他送杜松子的「禮物」是放的越來越靠近門口了,從一開始的階梯下、階梯上、門廊、到現在的門口,他也將降谷的話聽了進去,那次之後就沒有再送過「好吃的東西」,赤井努力的去找那些他以前不屑一顧的「草」。

   「你才吃草!你全家都吃草!」降谷生氣的踢他一腳後,搶過他手中的蘿蔔啃了起來。

  景光抬手順順好友的毛後,對赤井笑了笑。

  兔族和人類較親近,相處的歷史也比較長,因此在生活上也會與人類比較類似。像景光與降谷在人類的村莊中就有一棟小房子,冬天時燃上溫暖的爐火、吃著倉庫中的庫存、看點書、玩個樂器,能舒舒服服地度過冬天。

  「你打算怎麼辦?」景光問。

  赤井抖了抖耳朵,他知道景光在問什麼,在他見到變色的落葉從枝頭上掉下來時他就在想這個問題。

  狼族會離開整個冬季,這不是去哪裡開心的旅行或玩耍,每一年的冬天都不知道死的會是誰,可能會是擋不過寒冬的、也可能是在狩獵時受傷的、或是被其他動物攻擊的……。

  赤井倒不是怕杜松子沒有自己送「禮物」過去會餓死,他相信杜松子的生存能力,而且比起獸族,精靈族更容易讓人類接受。

  赤井想的是他還沒有和杜松子親口說他很抱歉,他不是故意要那樣說的,或許他不會接受,可能又會拿起弓箭對著自己。但赤井只是想要讓杜松子知道他不是故意那樣說的。

  當生命常常需要面對生死存亡的時候,其實在意的事情都會變得很簡單。

  但是赤井不知道要怎麼辦,從第一片落葉掉下來到遠山開始積雪,他都在想這個問題。

  距離狼族開始移動大概還有三個星期,人類的作物都已經收的差不多了,赤井越來越難找到那些食物,他把他放在山洞中當成床鋪的毛皮拿出來換了一些食物,放到杜松子門廊上。

  這大概是最後一次了。赤井看著那個已經很熟悉的小房子,看著放在門廊上裝滿糖漬物的罐子。

  他自己也需要在移動前保存好體力和長出脂肪,最後這一點時間他必須大量進食,幸好這時間的動物們都已經吃得差不多了,一隻一隻都圓滾滾的,跑不快也飛不高,赤井輕輕鬆鬆就逮到一隻肥美的松雞。

  現在也是鮭魚洄游的時間,他可以避開那些大棕熊喜歡待著的小瀑布,到淺灘去抓魚,鮭魚肚子裡滿滿的魚卵是很好的脂肪來源,挑食的大棕熊總是只吃掉魚卵,他也可以沿著河岸去找些剩食吃。遠山的雪越來越厚,過不了多久第一片雪就會來到赤井所待著的森林,他開始準備的時間太晚,實在已經沒什麼機會讓他猶豫所謂的尊嚴了,年輕的狼族要抓準所有時間進食。

  他可能真的在杜松子身上花太多時間了。赤井反省了一下,隨後注意力便被一條游過眼前的鮭魚吸引,他張開四肢的爪子歡快地撲過去。

  

 

  吃飽喝足的赤井正在回到山洞的路上,看起來食物還很充足,照這樣吃下去,他可以在移動前胖上一圈,然後在冬季的第一個月就消耗到只剩下一層皮。

  突然,年輕的狼族停下腳步,他敏銳的的鼻子聞到某種氣味,某種他熟悉且好吃的氣味。

  顯然是有人類粗心的把裝滿食物的袋子弄掉了,赤井循著味道來到路邊,輕而易舉的拆開袋子,裡面撒出一大堆的稻殼和一些肉條。

  把肉條和稻殼放在一起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,這可能又是人類新的儲存食物的方法。赤井挑走一條肉乾,把位子讓給聞風而來的狐狸和野貓,繼續朝著他溫暖舒適的山洞前進。

  被鹽醃漬過的肉乾刺激著赤井的味覺神經,他很少吃到這麼重口味的食物,鹹的甚至有點發苦。赤井咀嚼了幾口後便把肉乾丟在路邊。

  很渴,他想喝水,或許他不該吃那條肉乾。赤井想到杜松子家附近的那條小河,距離自己家也不遠,便稍微轉一個方向繼續前進。

  赤井的腳步稍微加快了,口渴的感覺讓他越來越難以忍受,他的口腔和喉嚨乾的像烈日下的泥土,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,乾燥的感覺繼續朝著他的食道、氣管移動,沿路掠奪他體內的水分。赤井咳了幾下,感覺到胃部灼熱,頭昏眼花。

  不對勁……

  赤井試著加快腳步,但是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,他的四肢發軟,只能搖搖晃晃地前進,此時,腦中突然響起降谷的聲音。

 

  「最近有些外地來的商人會用毒的方式來殺害動物,好取得沒有傷口的毛皮,你這頭蠢狼多注意一些,不要看到什麼都吃。」

  

  赤井現在似乎已經沒辦法思考「毒」這個單字對他來說有什麼意義了,他的眼前一片模糊,只能憑著印象往前走、呼吸帶著血腥的氣味、胃部抽痛、酸水一陣一陣的湧上來。

  好痛……

好痛……

  液體從赤井的嘴角邊留下,他已經分不出那到底是唾液、嘔吐物或是血。

  他踏出最後兩步,跌了一跤後,再也站不起來。

  他掙扎的看著前方,看到一個月亮、變成兩個月亮、最後又變回一個月亮,然後月亮越來越大,最終包圍住了他……

 

 

  所以當赤井再次張開眼看到自己躺在地毯上,身上裹著羊毛毯,身處一個雖然不溫馨,但至少溫暖又乾淨的屋子時,他自然而然地想到這是天堂。

  赤井開心地閉上眼睛,想著可以和杜松子一起生活,死掉好像也不錯。

  然後一會兒後赤井再次張開眼睛。

  坐在距離自己最遠的那個角落裡,打著瞌睡的精靈確實是杜松子。

  赤井盯著杜松子看了一會兒,確認裹著另一條毛毯的精靈是真的睡著了,才敢放心地觀察起來。

  他的身體還有點虛,但是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,獸族的生命力都很強。真要說起來,最大的危險應該是和他在同一個房間的杜松子了。

  赤井為自己的笑話笑了笑,扭頭打量起四周。

  所以這裡就是杜松子的房子裡了。赤井看到窗台上的幾盆植物、只剩下一點餘燼的爐火……。他扭動身體,想要好好地趁這個機會觀察一下屋子,說不定還能了解杜松子喜歡的東西之類的,但就在他轉過半個身體,看到放置在角落的餐桌一角時,胃部突然傳來劇烈的疼痛。

  他疼的一下子全身力氣都沒了,只知道抱著肚子喘氣,撕裂般的痛苦讓他嗚咽出聲,外型在獸人與狼之間不斷變化,身上的毛皮長出又消退,口中的牙齒尖尖的探出,看上去十分嚇人。

  在恍惚中覺得有人靠近,又把什麼塞進自己口中,一下一下的撫摸著他的背脊。赤井靠在那人身上,只覺得很舒服,也不知道吞了什麼下去,胃部的疼痛也快速的緩解下去。

  他不自覺的在那人身上蹭了蹭,然後張開眼看到杜松子陰冷的眼神。

  赤井抖了抖。

  「好了就滾。」杜松子說,低沉的嗓音帶著剛睡醒以及疲憊的沙啞。

  赤井咽了口口水,思考了一輪後,用他自認最柔弱的聲音說道。

  「我還沒好。」

  「醒了就滾。」杜松子又說。

  「我……」現在把眼睛閉回去真的太蠢,赤井的腦袋又開始轉動。

  「我動不了。」

  杜松子瞇起眼睛。

  「你不可以把我丟在門口。」赤井立刻說道。

  「為什麼不?」

  「因為……我很重,你搬不動我。」

  「你以為你是怎麼進來的?」杜松子冷笑了一聲。

  「既然你都帶我進來了,就好人做到底吧。」赤井翻過身體,用狼族的身體語言表示善意。

  儘管他現在是一個身高一百八的大男人。

  「但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。」杜松子看著狼族可笑的動作,突然放輕了音調,他彎下身,直盯著赤井的眼睛。

  「毛皮、肉、骨、甚至是你的血、眼睛,我放到黑市去都能賣到一個好價錢,那足夠我舒舒服服地過上好幾年,反正你們狼族冬天容易死,少了一隻也不會有人注意到。」精靈柔聲說著,指尖滑過赤井赤裸的胸膛,在健壯的肌肉上遊走。

  赤井努力在杜松子溫柔的語調和撫摸下維持清醒,他可沒忘記這只精靈對獸族的強烈敵意,現在他還能躺在杜松子身邊大概歸功於他盡力維持他人類的樣子。

  「我能肢解掉熊族,把你的皮剝下來那又是何等輕而易舉的事情?」

  赤井看著杜松子,看著他雙和自己瞳色類似的眼睛。

  「你沒有殺掉巴金,對吧?」

  杜松子的表情出現了鬆動,但隨即又帶上了那副冰冷又嘲諷的面具。

  「為什麼這樣說?你覺得我殺不了巴金嗎?」

  「那樣的狀態下,你確實殺不了巴金。」

  「……」

  赤井爬起身,期間杜松子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看。

  「巴金是熊族,就算他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,但他的力量和警覺性都還是很驚人。那個懸崖上一點遮蔽都沒有,從樹林衝到懸崖上的距離絕對足夠巴金反應過來,何況那還是一個上坡。」

  杜松子瞇起眼,剛要說什麼,赤井就打斷了他。

  「你要說有目擊者對吧?兔族在晚上的視力非常強,會看錯的機率確實不高,但是如果那個晚上一點光都沒有呢?」

  赤井停頓了一下,看到杜松子沒有反應便繼續說。

  「最後,以巴金的體格,你是很難肢解他的。根據我聽到的,那個人是瘋狂的猛砍巴金的身體,直到切碎為止……抱歉,不是說你弱,只是以精靈的力量很難做到「切碎」一個熊族。」

  「原來你還是一個偵探」杜松子的音調回到了原本的樣子,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:「那麼告訴我吧,兇手是誰?」

  「如果我沒猜錯,應該是森林女巫。巴金可能正好很倒楣的在新月的時候被女巫當成祭品或什麼的,也只有女巫有這樣的力量可以制服熊族。」

  杜松子沉默地盯著他看,綠色的眼睛隱藏在陰影裡,讓人不寒而慄。

  「了不起的推理」一會兒後,杜松子笑了出來,「不過事實是巴金踩壞了女巫的菜園,所以那個女人氣急敗壞的找到了事主報復。但你推論的也差不多了。」

  「其實這件事只要多思考一下就會知道了,但是我好奇的是……為什麼你願意被「誤解」?」

  赤井緩緩地靠近杜松子,他看到精靈的嘴唇抿緊了,目光也隨著他逐漸獸化的特徵移動。

  「你利用這樣的誤解,讓獸族不敢靠近你,為什麼?」

  「因為我厭惡你們,這樣也省的你們在我眼前出現。」杜松子用力推開靠近的赤井,站起身來。

  「你不是厭惡,你是害怕……呃!」

  杜松子朝他撲來,赤井順著力量倒了下去,脖子也被扼住。杜松子掐的非常大力,赤井甚至能聽見氣管被擠壓的聲音。

  「我為什麼要怕你們?嗯?」杜松子從牙縫中擠出聲音。

  「我不知道,但我很想知道。」

  脖子上的力道又加大,赤井脹紅了臉,看到精靈咬緊牙齒,甚至聽到他臼齒摩擦的聲音。

  兩人僵持了很久,或許也沒有很久,有人死掐著你的喉嚨似乎會讓時間過得更緩慢,赤井想著要不要拍拍對方的手時,杜松子就鬆了手。

  赤井剛要說什麼,精靈就猛的抽出腰上的短刀,狠狠的往赤井的頭部刺去……



沒意外的話還有一篇~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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